【all27】前尘之约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觉回到解放前番外——前尘之约
♤背景设定见01
69生贺，嗨嗨生日快乐！！
是粗长更新ヾ(✿ﾟ▽ﾟ)ノ
————————————————
番外：前尘之约
日本并盛的郊外有一座庄园，占地面积不大，但地理位置实在是好，依山傍水。背靠苍郁的山林，往下走两步又见一汪清澈的湖泊，春照繁花冬映飞雪，若再配上一栋华丽精美的小屋，当真是童话一般的景色。
可惜那庄园里的房子实在算不上华丽，就是普普通通一座三层小楼，漆成了浅黄色，阳光一照看着暖洋洋的。院子也修的精心，此时初夏，那小楼前院端的是花团锦簇，让人一看就心情大好。
也更让人好奇，住在这样温馨环境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这庄园旁的没什么特别，偏安保做的异常严格，外人无法靠近，只能在湖的另一侧远远观察。
说来也怪，并盛不过一座小城，这地方更是偏僻，但来往进出这庄园的人却非常多，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豪车停在院子门口。
今天也是一样，清早太阳刚晃悠着挂起，庄园门口便响起了刹车声，一辆黑色跑车停下，下来一个高个男人。
那人径自走进大门，守门人员目不斜视，并不阻拦，表示这是庄园的主人之一。
即使是庄园的主人们，也从不把车开进院子。
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慢慢穿过色彩明艳的花园，半路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看，随即不明显的加快步伐，进屋上楼。
站在三楼主卧门前敷衍的敲了敲随后直接推开门，里面的人坐在宽敞明亮的窗户旁边，闻声转过头来，露出温和又欢喜的笑容。
“欢迎回来，骸。”
被叫做骸的男人面色不怎么好看，重重甩上门，“沢田纲吉，你以为自己还是活蹦乱跳的15岁的孩子吗？”
刚入夏，早晚温度比较低，男人走过去碰了碰坐着的人的脸颊，不出意料感受到微凉的触感，心情更差了。
“看来你丝毫没有自己是一个病重的老年人的自觉，”他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想早点拥抱死亡的话，不如请求我，我说不定很乐意帮你这个忙。”
被他冷嘲热讽一通的人好脾气地笑笑，他确实不年轻了，岁月在他清隽的脸上刻下了痕迹，“我感觉到你才过来的，就待了一小会儿，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轻且慢，仿佛说话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别会错意，沢田纲吉，我并不是担心你。”六道骸阴阳怪气的说，“只是你若再突然倒下，恐怕你最忠心的左右手也会跟着一起进ICU，到时候医疗资源紧张不说，无辜的医护人员还得遭受可恶的黑手党威胁，未免太过可怜。”
如果你当时不把三叉戟架在医生脖子上，那你这句话还有点说服力，沢田纲吉暗自吐槽。
但他不敢说出来惹自己口是心非的雾守生气，只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回来的好早，骸，我以为你要下午才能到呢。”
“因为谁？”六道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本来在佛罗伦萨度假度的好好的，是谁大半夜打电话让我今天一定要回来？”
“因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嘛……”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他这些孩子气的习惯一辈子都没变。
他摇动轮椅慢慢移到桌子旁边，取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
“生日快乐，骸。”
他褐色的眼睛晶亮，像融了蜜。
六道骸不怎么意外的接过来，这已经是每年的传统了，记自己电话号码都费劲的笨蛋首领记家族成员们的生日倒是滚瓜烂熟，并且一定会在这一天陪在过生日的那人身边，送上一份不一定昂贵但很用心的礼物。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他拆开礼盒，随口问，“怎么有两个？”
“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替库洛姆送的。”
提起这个名字，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库洛姆，守护者里唯一的女性，年纪是除蓝波外最小的却是最先离开的。
她十几岁时就因为车祸失去了右眼和大部分内脏，多年来一直靠幻觉延续生命。纲吉继承彭格列后，与密鲁菲奥雷一起大力支持医疗的发展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她。
后来虽然移植到了匹配的器官，当时受的伤还是太重了，年纪越大车祸造成的后遗症越严重，终于在去年因为并发症引起了器官衰竭，短短时间内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当时身体也不太好的纲吉接到消息差点两眼一黑跟着进了ICU，他急得四处求人，用最快的速度找来最先进的设备和最顶级的医生，也不能阻止库洛姆生命的流逝。
人力在生死面前渺小的不堪一击。
六道骸皱着眉说，实在没办法就把衰竭的器官摘掉，还像以前那样用幻觉维持生命，库洛姆自己不行，那就他来。
入江正一摇头，幻术需要死气之火的支撑，他们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精力旺盛，一旦在沉睡时无意识停下了死气之火的供给，库洛姆瞬间就会死去。
六道骸危险的笑着，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就在一片兵荒马乱剑拔弩张之时，库洛姆醒了，她拒绝了用幻术代替器官的提议。
这个内向腼腆的女孩在几十年时光中已经成长为一个美丽坚强的女性，她费劲地抓住床边急得发抖的纲吉的衣袖，用微弱的气声轻且坚定的说，“骸大人，boss……”
“——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她说。
同样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所有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让这间宽敞的vip病房都变得有些拥挤。
病床上的人今天气色出乎意料的好，红润的脸庞和她旁边人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纲吉握着库洛姆的手，嘴唇都在发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boss……”库洛姆两只手轻轻回握住他，他们都不再年轻了，但这一刻仿佛回到过去十五岁在未来基地的时候，只是两人换了个角色，安慰人的变成了库洛姆。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稚嫩美丽的少女，温柔地安慰她伤心欲绝的首领，“boss，不要难过。”
“无需为我感到难过，”她声音里甚至带着明显的欢喜，“我虽然年幼时吃了些苦头，但也因此与骸大人，与boss相遇——”
她目光环视着为她而来的人们，最后落在她最重要的几人身上，“与幸福的时光相比，不幸的时刻实在太短暂了，甚至都不能留在我的记忆里。”
她深深地注视着他们，像是想把他们刻进灵魂深处，永不忘记。
“我被大家爱着长大，又将在大家的陪伴中离去——”她眼中渐渐漫上水雾，可脸上却露出笑容，“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毫无遗憾。”
“boss，骸大人，不要难过。”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难过，我十分幸福。”纲吉感受到她的手渐渐松开，“能遇到大家太好了……”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他们的小妹妹用最后的力气再一次看了看爱着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闭上了那双紫水晶般美丽剔透的眸子，微笑着离去了。
因为库洛姆离开前最后说的那一番话，纲吉虽然还是伤心了很久，但他逐渐接受了身边的人即将不断离开的现实，他开始像真正的老人那样正视死亡，别人的，还有他自己的。
六道骸拆开礼物，一份是一对漂亮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像库洛姆的眼睛。他的VG在纲吉退位的时候就一起留在彭格列了，他带上耳钉，继续拆另一份。
打开盒子是一份手工巧克力，有几块形状不太规则，这情况倒是多年没出现了，他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纲吉有点忐忑地看着他，男人嚼了嚼，露出嫌弃的表情，“甜。”
“啊，糖果然放多了。”纲吉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手总是抖……”
“不好吃就别吃了，话说今年都收到什么礼物了呀，骸？”
六道骸咽下之后缓了缓才又若无其事拿起另一个，还不忘讽刺纲吉几句，“也就你和库洛姆这种天真过头的孩子才会想过什么生日。”
“唉？那么骸没收到过别人的礼物吗？”他不可思议似的瞪大那双褐色的眼睛，虽然本来就够大了。
看到对方一副“废话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幼稚”的表情，纲吉居然露出一点懊悔的神色。
“早知道可能是最后一份的话，就再准备的更好一点了……”他小声嘟囔。
六道骸猛的捏紧手里的盒子，本来甜的发紧的喉间倏然泛起苦意。
他注视着背对窗户的纲吉，对方瘦弱的轮廓沐浴在阳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会就这样融化而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纲吉突然身子一轻，被人从轮椅上抱起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他有点脸红，但是知道反抗没用，所以只小声抱怨，“你们不能换个姿势抱我吗？”
一大把年纪还被人像抱小孩似的抱着也太羞耻了吧。
“病号没资格挑三拣四。”男人挑眉。
“什么啊，我这才是老年人正常的样子吧。”纲吉不服气，“话说骸你也差不多该把幻术撤了吧。”
对方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你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点没变，”纲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要不是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会被当成妖怪的好吗……”
“别把我和你们这种平凡的男人相提并论。”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的男人刻薄地说，“我可没用什么幻术，只是单纯老的慢而已。”
把纲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六道骸看了看时间，他该喝药了。
“骸，轮回是真的存在的吗？”
六道骸动作熟练地给他冲药，“问这个干什么？”
“我最近总在想，能和大家这样一起度过几十年简直像做梦一样，”纲吉慢慢地说，他身体最近越发虚弱了，“本来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但是可能是快要离开的缘故吧，又有点贪心……”
“我想，如果真有轮回的话，”他笑了笑，有点期待又有点不舍，“要是下辈子还能再遇到大家就好了。”
男人把深褐色一看就很苦的药塞给他，顺便嘲讽，“别做梦了，沢田纲吉，谁会……”
“谁会想再遇到你啊。”纲吉熟练的接话，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就摸透了自己雾守的说话方式甚至还学会了抢答，“我就知道骸会这么说。”
在男人恼羞成怒之前，他赶快乖巧把药喝完，苦的脸皱成一团。
“可是我想遇到你们……”药有安神的作用，纲吉感到困倦感逐渐涌上，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我是个没用的人，一个人完全不行，还好大家一直陪在我身边，是我需要你们……”
不是，六道骸心里想，不是这样。
纲吉打了个哈欠，孩子气的揉揉眼睛，嘟囔，“我有点想睡觉了，骸。”
男人沉默地拿走空杯子，给他掖了掖被角。
屋内一片安静，床上的人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六道骸站在床边，良久，突然低声说，“不要以为能轻易逃走，沢田纲吉。”
“那是……什么意思？”纲吉困得不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回话。
“我可不是慈善家，”六道骸索性坐在床沿，“给你当了这么久守护者，还没拿到战利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在夺取你的身体以前，不要以为死亡就能摆脱我，沢田纲吉，我会不择手段的达到我的目的。”
他说的似是而非，听的人眼睛却渐渐亮起。
“是说……会寻找我吗？”纲吉有些吃力地伸手勾住男人的小指，轻轻晃了晃，“无论到哪里……？”
他认真的追问，执拗地寻求一个约定，为那虚无缥缈的来世。
“——约好了哦，骸？”
六道骸哼笑几声，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中指上有一圈白色的痕迹，是常年佩戴彭格列大空戒指留下的。
男人突然低下头在那痕迹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低声回道——
“直到轮回的尽头，沢田纲吉。”
直到轮回的尽头，我也会找到你。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蓝发的男孩注视着前方战战兢兢左顾右盼的小身影，勾起嘴角。
找到了。
（全文完）
————————————————
后记：
①“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是微博上一个故事，一个得了绝症的小朋友对他家人说的话，又温柔又绝望。
②一开始只是想写骸和纲吉约定不管去哪里都会再次相遇，结果管不住手越写越长，啰里啰嗦写了这么一大篇。
但是我本人非常喜欢这个番外！！甚至觉得这个坑到这里都可以圆满结束了！【不是】
总之，感谢耐心看完的小天使，爱你们
再次祝69生日快乐！！
评论(187)